心如死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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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如死灰
靳成川掛斷電話走到臥室，江筱羽縮在被子裏，眼睛有些紅腫，睫毛濕濡粘在一起。
他蹲下與她額頭相貼，體溫還是有些高，呼吸也灼熱，他有些後悔，後悔答應她不想住院的要求而帶她回了禦庭園。
靳成川起身，傷口被牽扯了一下，傳來撕裂地疼痛，他皺眉緩了會兒，從衛生間用冷水打濕毛巾細心貼在她的額頭上。
涼意頓時傳來，江筱羽緊皺的眉頭松了幾分，但濕潤的感覺讓她感到不適，她下意識地便想拂去額頭的東西，靳成川扣住她的手腕：“別動。”
右手被制住，她皺眉囁喏了幾聲又用左手將毛巾扔在地上。
靳成川有些無奈地看著她，只得將毛巾用涼水再沖洗一遍，他躺在女孩旁邊，重新把冰涼的毛巾貼了上去，掌心摁著，溫聲細語：“聽話，貼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江筱羽腦袋昏昏沈沈，半夢半醒，總有一絲一縷溫熱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安撫，逐漸睡了過去。
早晨，冬日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閃過，手機震動也適時想起，江筱羽閉著眼摸到手機接起電話，那邊傳來張靜激動的聲音：“小羽小羽，你快看論壇！反轉了！”
反轉？
江筱羽輕車熟路地點開論壇，上面的話風早已轉變，最高點擊量的話題不再是她爬床。
而是下面的一條長評附帶著一張不知道什麽時候的商業新聞圖片，“我還以為是什麽驚天商業娛樂新聞呢，點開照片一看，不是吧？這新聞系系花你們沒一個認識嗎？她的江是北城江氏財團的江！她哥可是江嶼欸，她這種身份還需要“爬床”嗎？拜托...”
江筱羽往下翻去，配的一張圖片是很多年前江嶼帶她出席一場商業活動的照片，只是那次她哭鬧的厲害，江曉便很少讓江嶼帶著她露面。
“其實單看那張照片來說....他倆挺般配的，旁邊的女生長得漂亮而且氣質也很好啊。”
“我靠！北城江氏財團？我就是北城的，這公司專做證券投資，規模可一點都不小...陳永強給她遞“名片”我估計人家都看不上。”
靳成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睜的眼，在她旁邊說：“確實說反了，應該是我千方百計爬你的床才對。”
江筱羽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下，扭頭看去，男人正支著腦袋，目光從手機移到她的臉上。
“這些消息是你放出去的？”
靳成川不置可否：“謠言本就不真實，就算不放出這些消息，它也會不攻自破。”他伸手探了探的額頭，問：“還難受嗎？”
江筱羽搖頭，鉆進他的懷裏：“不難受了。”
靳成川大手插進女孩柔軟的發間：“去收拾一下，我和你一起去學校。”
“幹嗎？”江筱羽仰起頭問。
“你們老師不是叫家長嗎？”他坐起身來，指尖在她發絲纏繞：“給你去開家長會。”
......
海城A大，江筱羽敲響了高主任辦公室的門，高元亮看著她走進來，語氣有些慍怒：“這幾天一直聯系不到你人，不過是讓你交一份檢討書而已，至於嗎？”
“不好意思主任，我前兩天生病了在醫院，沒聽到您的電話。”
高元亮擺擺手，他這幾天一直忙著開會，沒再關註這件事情，他掏出手機點開論壇，拇指往下翻了翻眼神流露出震驚，他看了眼手機上江嶼牽著的女孩又看了眼江筱羽，似是不太相信：“江氏財團？你...你是？”
他從桌子裏抽出江筱羽的學生檔案，上面家屬一欄只寫著江曉的名字，職業醫生，父母雙亡。
當初沒寫江嶼是因為她懶，覺得這份信息沒必要填的那麽詳細。
江筱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，靳成川已經推門而入，他穿著黑色的條紋西裝套裝，黑色的貂絨大衣掛在身上頗有氣場，他摘下黑色的皮質手套，伸出側掌：“您好，我是江筱羽的監護人，我叫靳成川。”
高元亮怎麽可能不認識他，上次學校商業論壇會的時候，他跟在長長的隊伍後面，看著校長和幾位重要領導親自迎接的他。
高元亮從椅子上站起來，雙手握住彎腰點頭：“您好您好，”他的臉上是諂媚的笑，“實在抱歉靳總，有失遠迎。”
靳成川微笑點頭，收回手，拉著江筱羽坐在椅子上，直奔主題：“關於這次貴校的論壇熱點我也略有耳聞，聽我未婚妻說...她需要交一份檢討書？”
聽到“未婚妻”三個字，江筱羽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高元亮也是一楞，隨即慌忙擺手：“沒有沒有，這件事跟江同學沒有任何關系，是我處理不當，您多見諒。”
“見諒？”靳成川雙腿交疊，神態恣肆，挑眉看他：“高主任言重了，我只是受您的囑托來學校處理我未婚妻的事情而已。”
高元亮如坐針氈，他是真沒想到事實的真相會是這樣，就算靳成川今天不再場，單是江筱羽的身份她也招惹不起。
靳成川也懶得再和他繞彎子，視線朝門口的陳峰遞去，陳峰帶著平板走來遞到高元亮面前說：“最初發帖的人ip地址我們已經查到了，包括底下的圖片評論和一下誤導性的言論雖然是不同賬號，但註冊信息都是同一個人。”
“叫李樂可是新聞系的學生。”
陳峰簡單交代完後又退了出去，靳成川站起來說：“既然謠言是假，那對於造謠人的懲罰，學校是不是也應該給我未婚妻一個交代？”
高元亮頻頻點頭：“那是自然，您放心靳總。”
走到門口時，靳成川側頭說道：“對了，幫我給萬華帶句話，最近海城國際創投分公司市場不太景氣，與貴校的合約就先停一停吧。”
萬華是海城A大的校長，讓高元亮去帶話，無疑是把頭遞上去讓他坎掉。
高元亮心一抖，想要上前再多說幾句，卻被陳峰的眼神嚇退，不敢言語。
待人離開之後，高元亮撥通了一個電話，還未等對面說話，他便破口大罵：“王琛！你他媽害死我了知不知道？！”
王琛眉頭一皺，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你還好意思問？李樂可是你的人，我顧著你的面子才沒找她麻煩，”高元亮緊繃著臉：“現在好了，麻煩來找我了！她今天帶著靳成川都找到我辦公室了，點名讓我給給她一個交代！”
王琛的手機摁著免提，他斜眼看向懷裏的李樂可，女孩身體僵硬，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，王琛咳了一聲，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：“那就給個交代意思意思，面子上過得去就行，他那種人我知道的，不會因小失大。”
“因小失大？”高元亮拔高了嗓音：“王琛你腦子秀了吧？靳成川說她是他的未婚妻！”
“不可能！”李樂可在旁邊小聲說，“他們明明都分手了！”
王琛此時心裏也沒底了，說：“他就隨口一說吧，那女孩身份很普通啊。”
“普通？”高元亮提起這個就來氣，唾沫橫飛：“你在北城幹房地產這些年都白混了是不是？她普通？她是江氏財團的千金！”
“什麽？!”王琛從床上坐起，連衣服都掉落了半截，高元亮繼續說：“你這個事我是不可能再管了，現在靳成川說要暫停校企合作，你讓李樂可自己來收拾這個爛攤子！”
電話那邊傳來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王琛放下手機，如同一盆涼水從頭頂傾洩而下，他忽然想起那天李樂可和江筱羽產生沖突，他竟然還想著對她動手，真是不要命了，江氏財團的三公主、國際創投集團副董的未婚妻，隨便一個身份他都惹不起。
王琛還要在北城發展，若是江氏的那位爺也想插手管這件事，到時候查到李樂可和自己有關系，城門失火殃及池魚，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！
想到這，王琛匆匆下床，李樂可看他一邊撈起手機一邊將地上的褲子撈起來穿在身上，她慌了神問：“你去哪？”
“這次我是真幫不了你了，看在這段時間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，千萬別說咋倆有任何關系！”
王琛著急要走，李樂可往床跟前爬去，也顧不上自己衣不蔽體，一雙眼睛楚楚可憐：“王琛！王琛....你不管我了嗎？”
“我管你管的還不夠多嗎？你以為事發這麽多天你還能安然無恙是因為什麽？”王琛手指著某處方向：“要不是我告訴高元亮別找你麻煩，就你那點小伎倆隨便一查就知道！”
“我讓你適可而止刪帖子的時候你非說沒事！”王琛甩開抓著他衣袖的手：“現在簍子捅大了你又求我幫你，李樂可，那他媽是靳成川！連程盛都要對他低頭，你讓我怎麽管你？！”
他抓起外套便疾步離開，任憑李樂可在身後怎麽哭喊都沒有回頭。
“砰”地一聲，門被劇烈地關上，李樂可身體一抖，心如死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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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成川掛斷電話走到臥室，江筱羽縮在被子裏，眼睛有些紅腫，睫毛濕濡粘在一起。
他蹲下與她額頭相貼，體溫還是有些高，呼吸也灼熱，他有些後悔，後悔答應她不想住院的要求而帶她回了禦庭園。
靳成川起身，傷口被牽扯了一下，傳來撕裂地疼痛，他皺眉緩了會兒，從衛生間用冷水打濕毛巾細心貼在她的額頭上。
涼意頓時傳來，江筱羽緊皺的眉頭松了幾分，但濕潤的感覺讓她感到不適，她下意識地便想拂去額頭的東西，靳成川扣住她的手腕：“別動。”
右手被制住，她皺眉囁喏了幾聲又用左手將毛巾扔在地上。
靳成川有些無奈地看著她，只得將毛巾用涼水再沖洗一遍，他躺在女孩旁邊，重新把冰涼的毛巾貼了上去，掌心摁著，溫聲細語：“聽話，貼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江筱羽腦袋昏昏沈沈，半夢半醒，總有一絲一縷溫熱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安撫，逐漸睡了過去。
早晨，冬日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閃過，手機震動也適時想起，江筱羽閉著眼摸到手機接起電話，那邊傳來張靜激動的聲音：“小羽小羽，你快看論壇！反轉了！”
反轉？
江筱羽輕車熟路地點開論壇，上面的話風早已轉變，最高點擊量的話題不再是她爬床。
而是下面的一條長評附帶著一張不知道什麽時候的商業新聞圖片，“我還以為是什麽驚天商業娛樂新聞呢，點開照片一看，不是吧？這新聞系系花你們沒一個認識嗎？她的江是北城江氏財團的江！她哥可是江嶼欸，她這種身份還需要“爬床”嗎？拜托...”
江筱羽往下翻去，配的一張圖片是很多年前江嶼帶她出席一場商業活動的照片，只是那次她哭鬧的厲害，江曉便很少讓江嶼帶著她露面。
“其實單看那張照片來說....他倆挺般配的，旁邊的女生長得漂亮而且氣質也很好啊。”
“我靠！北城江氏財團？我就是北城的，這公司專做證券投資，規模可一點都不小...陳永強給她遞“名片”我估計人家都看不上。”
靳成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睜的眼，在她旁邊說：“確實說反了，應該是我千方百計爬你的床才對。”
江筱羽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下，扭頭看去，男人正支著腦袋，目光從手機移到她的臉上。
“這些消息是你放出去的？”
靳成川不置可否：“謠言本就不真實，就算不放出這些消息，它也會不攻自破。”他伸手探了探的額頭，問：“還難受嗎？”
江筱羽搖頭，鉆進他的懷裏：“不難受了。”
靳成川大手插進女孩柔軟的發間：“去收拾一下，我和你一起去學校。”
“幹嗎？”江筱羽仰起頭問。
“你們老師不是叫家長嗎？”他坐起身來，指尖在她發絲纏繞：“給你去開家長會。”
......
海城A大，江筱羽敲響了高主任辦公室的門，高元亮看著她走進來，語氣有些慍怒：“這幾天一直聯系不到你人，不過是讓你交一份檢討書而已，至於嗎？”
“不好意思主任，我前兩天生病了在醫院，沒聽到您的電話。”
高元亮擺擺手，他這幾天一直忙著開會，沒再關註這件事情，他掏出手機點開論壇，拇指往下翻了翻眼神流露出震驚，他看了眼手機上江嶼牽著的女孩又看了眼江筱羽，似是不太相信：“江氏財團？你...你是？”
他從桌子裏抽出江筱羽的學生檔案，上面家屬一欄只寫著江曉的名字，職業醫生，父母雙亡。
當初沒寫江嶼是因為她懶，覺得這份信息沒必要填的那麽詳細。
江筱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，靳成川已經推門而入，他穿著黑色的條紋西裝套裝，黑色的貂絨大衣掛在身上頗有氣場，他摘下黑色的皮質手套，伸出側掌：“您好，我是江筱羽的監護人，我叫靳成川。”
高元亮怎麽可能不認識他，上次學校商業論壇會的時候，他跟在長長的隊伍後面，看著校長和幾位重要領導親自迎接的他。
高元亮從椅子上站起來，雙手握住彎腰點頭：“您好您好，”他的臉上是諂媚的笑，“實在抱歉靳總，有失遠迎。”
靳成川微笑點頭，收回手，拉著江筱羽坐在椅子上，直奔主題：“關於這次貴校的論壇熱點我也略有耳聞，聽我未婚妻說...她需要交一份檢討書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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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元亮也是一楞，隨即慌忙擺手：“沒有沒有，這件事跟江同學沒有任何關系，是我處理不當，您多見諒。”
“見諒？”靳成川雙腿交疊，神態恣肆，挑眉看他：“高主任言重了，我只是受您的囑托來學校處理我未婚妻的事情而已。”
高元亮如坐針氈，他是真沒想到事實的真相會是這樣，就算靳成川今天不再場，單是江筱羽的身份她也招惹不起。
靳成川也懶得再和他繞彎子，視線朝門口的陳峰遞去，陳峰帶著平板走來遞到高元亮面前說：“最初發帖的人ip地址我們已經查到了，包括底下的圖片評論和一下誤導性的言論雖然是不同賬號，但註冊信息都是同一個人。”
“叫李樂可是新聞系的學生。”
陳峰簡單交代完後又退了出去，靳成川站起來說：“既然謠言是假，那對於造謠人的懲罰，學校是不是也應該給我未婚妻一個交代？”
高元亮頻頻點頭：“那是自然，您放心靳總。”
走到門口時，靳成川側頭說道：“對了，幫我給萬華帶句話，最近海城國際創投分公司市場不太景氣，與貴校的合約就先停一停吧。”
萬華是海城A大的校長，讓高元亮去帶話，無疑是把頭遞上去讓他坎掉。
高元亮心一抖，想要上前再多說幾句，卻被陳峰的眼神嚇退，不敢言語。
待人離開之後，高元亮撥通了一個電話，還未等對面說話，他便破口大罵：“王琛！你他媽害死我了知不知道？！”
王琛眉頭一皺，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你還好意思問？李樂可是你的人，我顧著你的面子才沒找她麻煩，”高元亮緊繃著臉：“現在好了，麻煩來找我了！她今天帶著靳成川都找到我辦公室了，點名讓我給給她一個交代！”
王琛的手機摁著免提，他斜眼看向懷裏的李樂可，女孩身體僵硬，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，王琛咳了一聲，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：“那就給個交代意思意思，面子上過得去就行，他那種人我知道的，不會因小失大。”
“因小失大？”高元亮拔高了嗓音：“王琛你腦子秀了吧？靳成川說她是他的未婚妻！”
“不可能！”李樂可在旁邊小聲說，“他們明明都分手了！”
王琛此時心裏也沒底了，說：“他就隨口一說吧，那女孩身份很普通啊。”
“普通？”高元亮提起這個就來氣，唾沫橫飛：“你在北城幹房地產這些年都白混了是不是？她普通？她是江氏財團的千金！”
“什麽？!”王琛從床上坐起，連衣服都掉落了半截，高元亮繼續說：“你這個事我是不可能再管了，現在靳成川說要暫停校企合作，你讓李樂可自己來收拾這個爛攤子！”
電話那邊傳來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王琛放下手機，如同一盆涼水從頭頂傾洩而下，他忽然想起那天李樂可和江筱羽產生沖突，他竟然還想著對她動手，真是不要命了，江氏財團的三公主、國際創投集團副董的未婚妻，隨便一個身份他都惹不起。
王琛還要在北城發展，若是江氏的那位爺也想插手管這件事，到時候查到李樂可和自己有關系，城門失火殃及池魚，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！
想到這，王琛匆匆下床，李樂可看他一邊撈起手機一邊將地上的褲子撈起來穿在身上，她慌了神問：“你去哪？”
“這次我是真幫不了你了，看在這段時間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，千萬別說咋倆有任何關系！”
王琛著急要走，李樂可往床跟前爬去，也顧不上自己衣不蔽體，一雙眼睛楚楚可憐：“王琛！王琛....你不管我了嗎？”
“我管你管的還不夠多嗎？你以為事發這麽多天你還能安然無恙是因為什麽？”王琛手指著某處方向：“要不是我告訴高元亮別找你麻煩，就你那點小伎倆隨便一查就知道！”
“我讓你適可而止刪帖子的時候你非說沒事！”王琛甩開抓著他衣袖的手：“現在簍子捅大了你又求我幫你，李樂可，那他媽是靳成川！連程盛都要對他低頭，你讓我怎麽管你？！”
他抓起外套便疾步離開，任憑李樂可在身後怎麽哭喊都沒有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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